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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狮子的爱霸道而深情

来源:十二星座 时间:2004/6/5 0:00:00 点击: 今日评论:
    他总是说我霸道。谁让我是一只狮子? 

  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卷发招摇过市,他无可奈何;当着众人的面毫不遮掩的大笑,他无可奈何;稍有反抗就被拳打脚踢,他无可奈何。似乎,他有着太多的无可奈何,对于我,他总是义无返顾的包容,有时连我都觉得困惑,总想仰天长啸: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记得当初是怎样开始的,就像是不记得当初是怎样稀里糊涂的爱上他,把他招致麾下。我们的爱情早已少了初恋的缠绵,更多的只是一种习惯。我习惯了在大发“狮威”后他去收拾残局,习惯了轻轻一挥手就能把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而她似乎从没想过,是否有一天会失去他。 

  我是一家报社的体育记者,工作三年了,没加过薪,没升过职。我有个好友小为,是典型的双鱼座女子,温柔,纤细,黑亮的长发都足够与广告女主角媲美。小为至今还没有男朋友,可能因为她过于追求完美,把身边的人都吓跑了,不像我,经不住一点诱惑就把自己出卖了,这是小为说的。 

  苏家扬不是球迷,但我是;他从不看球,但我一场都不落。于是每个周末别的情侣相偎着到处玩时,我都在家对着电视发狂,为了保护家庭财产不被我一时激动而破坏,他在客厅里只摆了一台电视和一张沙发,外加一个靠垫。电视是用来看和骂的,沙发是为了坐和跳的,靠垫是为了摔和打的,这样,那台42寸的大背投才不会由于播放了令我激动的画面而壮烈牺牲。每当我支持的球队进了球,我会大叫一声“进了”,然后将手中的靠垫竖直上抛,接着在沙发以360°的旋转角度又蹦又跳,于是乎,电视保住了,沙发换了N张。每当对手攻破了我的大门,我会情不自禁的大喊一声“不要”,然后将手中的靠垫狠狠砸向电视,把进球队员和防守队员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上一遍,接着围着沙发小跑三圈以示抗。这是他总结出来的规律。 

  刚开始谈恋爱那阵,他还陪我看过几场球,但后来终于由于在客厅里找不到自己的位置而退居二线了--改成在卧室上网,以至于在比赛结束半小时内,我都回忆不起他的存在,直到肚子饿了,才想起对着卧室大喊:“苏家扬,我要吃饭!” 

  小为笑称苏家扬活着是一种勇气,我便满不在乎地说:“他自愿的。” 

  “那你就不怕他有一天会弃你而去?”小为试探性地问。 

  “他敢?”我握紧了拳头,“坎通纳的飞腿可是跟我学的,泰森咬耳朵前也得到了我的真传。”每每这时,小为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其实我知道苏家扬一直希望我把头发拉成小为那样,但我偏不,何况天生自来卷又不是我的错,现在刚好还流行凌乱美呢!我可以这样为所欲为,是因为我知道他爱我,就连做梦,喊的都是我的名字。他从不打鼾,可是爱说梦话,还总是死不承认,于是我通通拿采访机录了下来,第二天早上便本着“坦白从严,抗拒更严”的原则进行拷问,证据在手,万事不愁,所以每次都会以我的胜利而告终。有时我就问他:“你干嘛光说梦话呀?要是梦游梦游多好,上个礼拜的衣服还没洗呢,你睡着睡着就进行了劳动改造,岂不一举两得?如果是那样,我一定用DV给你拍下来,第二天还要敲锣打鼓给你佩戴大红花。” 

  苏家扬在一家IT公司做一个不大不小的头头,按当前流行的行话说,他是典型的IT精英,一天到晚打交道的对象只有电脑,所以很少与人交往。跟我相比,他的确要腼腆得多,人一多他就不敢说话,见了陌生人还会脸红,不过那时候的他,是超可爱的。于是我跟小为说:“他跑不出我的五指山的。”小为只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无奈地摇着头。 

  主编说我写的报道主观成分太多,我写的球评又常常慷慨激昂地指桑骂槐,在没有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就把我调到时事政治部了。我问小为:“我是不是长得很忧国忧民?” 

  小为像拨浪鼓似的摇着头,“你要忧国忧民这世界上就没有不忧国忧民的了!” 

  “那为什么要让我跑时事政治?我和陈水扁很熟吗?” 

  “或许你和萨达姆沾亲带故呢?” 

  于是我由写球评改成写时事评论,我把陈水扁扁得一文不值,把吕秀莲骂得猪狗不如,把小布什说成是侵略他国的强盗,还说萨达姆其实是个禽兽。主编的书面评语是:言辞过于激烈,政治立场不明确。口头评语是:你骂人骂得这么爽,有严重的暴力倾向。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写得稿子被一一枪毙,我连杀人的心都有了,但理智告诉我要冷静,便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声下气地说了一句“我下次不敢了”。主编宽宏大量又给了我一次机会,把我调到了社会新闻部。 

  我不得不每天拿着DV到街上去找到新闻线索。第一个礼拜把全场垃圾没清理干净的小区全曝光了。主编说:“你跟垃圾有仇啊,能不能冲出垃圾堆,走向全社会?”我重重地点了点头,说:“请再给我一次机会!”第二个礼拜我站在十字路口专逮违章的行人和车辆,碰到骑车带人的还要采访一下被带者对生命的认识。在确定了交通部门没有给我任何好处之后,主编义愤填膺地亲自把我从马路上揪了回去。“你说,我还会给你机会吗?”他气呼呼地问我。 

  “会的!”我毫不犹豫地说。 

  “为什么?”他吃惊我竟如此自信。 

  “因为你是我老爸,要是把我开除了,你就得养活我一辈子!”我坏坏地笑了笑。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我怎么有你这样一个女儿,一天到晚不让我省心,你说吧,到底想要怎样?” 

  “你把我调回体育部,我保证公正客观地进行报道,再也不明显地偏袒曼联和罗马了。” 

  他“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不明显地偏袒,偷偷摸摸地偏袒?” 

  我差点给他跪下了,“让我在文章中不添加个人感情,还不如杀了我算了。” 

  老爸无奈,挥挥手把我轰出了他的办公室。 

  我问苏家扬,我真的有暴力倾向吗?那时他正在吃饭,听了我的话,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你想死啊!”我拍案而起。 

  “难道你很温柔吗?”他一脸无辜。 

    我决定要变成一个温柔的淑女,第一步就去理发店把头发拉直了。看着面目全非的我,小为大呼意外,我拉着她的手甩了甩乌黑的长发,神秘地说了一句:“飘柔就是这样自信。”小为差点没背过气去。 

  到了编辑部,同事们的眼睛都看直了,有人灵机一动抓起话筒对准我,“请问杨小曼小姐,此刻最想说的一句话是什么?” 

  我低头笑了笑,说:“我爱拉芳。” 

  有人接了一句“还是最爱长发的你。”于是大家笑作了一团。 

  苏家扬对我的改变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这多少让我有些失望。晚上他开车来接我下班后照例要直接去餐厅吃饭,我却拦住了他,用我自认为比较温柔的语气命令他:“去菜市场,我亲自做晚饭给你吃。” 

  他诧异地张大嘴:“你哪跟筋抽住了?” 

  我刚想一拳打过去,立刻在心中默念三遍“计划生育是我国的基本国策”才忍住心头的怒火,用自认为最温柔的语气对他说:“我哪跟筋也没抽住,就是想做饭给你吃,有什么不服气,给你申诉的权利。” 

  “没有,没有。”他转过头去继续专心地开车。 

  心中默念口号,是小为教我有效控制情绪的办法:若是生气了想打人,就默念三遍“计划生育是我国的基本国策”;若是高兴了想大笑,就默念三遍“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是我国的基本国情”。自从我决定了要做淑女之后,这两句话每天至少被我默念N百遍。 

  虽然结果在意料之中,可看着一桌的菜,我还是很沮丧--总共四菜一汤,除了汤是白的,米饭和四盘菜全是黑的。 

  苏家扬问我:“好像你确实是出生在煤炭之乡吧?” 

  “怎么了?不服气啊?”我没好气地回答。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便立刻明白了他眼神中的含义,再也顾不得什么淑女形象,几天来的抑郁一股脑儿全奔涌出来了,就算他“救命”喊的再大声,也要拳打脚踢一顿方以解恨。 

  “杨小曼!”他突然很大声地喊了一句。 

  “怎么了,不服气啊!”我有些害怕,但嘴上仍下不了台。 

  “不服气,很不服气,早就不服气了!”他整了整衣服站了起来,“就凭你这个样子,这辈子也做不了淑女。”然后,头也没回地走掉了。 

  我真的害怕了,害怕我终于被小为说中,害怕苏家扬终于再也受不了我的无理取闹,害怕他终于要弃我而去投入真正的淑女的怀抱。但我的头脑里乱成了一团麻,来回在眼前蹦跳的只有五个字--苏家扬走了! 

  那天晚上有罗马-尤文图斯的比赛,虽然客厅中仍然只有电视、沙发、靠垫和我,但整个房间的气氛和以前却大不一样了。我呆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托蒂的脸怎么看怎么像苏家扬,渐渐地小曼奇尼、卡萨诺、皮耶罗、特雷泽盖、托马西、内德维德、佩利佐利、布冯、甚至是光头裁判科里纳,二十多个人全长成了一个模样,而他们都只有一个名字--苏家扬。 

  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把以前录的苏家扬说梦话的带子找出来,把放音机拿到耳边一遍遍地放。听着,听着,我终于哭了,在梦话里他还喊我的名字,而现在的我,嘴里反反复复嘟囔的也只有三个字--苏家扬。 

  我去找小为帮我想办法。在数落了我一通后,她终于肯答应去找苏家扬谈一谈,我感动得痛哭流涕,说:“小为你真是个大好人,促成一段姻缘胜造七级浮屠。” 

  再次见到小为时,她神情有些沮丧,终于还是说出了我最不想听到的结果:“他说他受够了,你们之间,结束了……” 

  “这不可能!”我拍案而起,又突然软了下来,“他还是爱我的,只是一时生气而已,气消了他就会回来的。” 

  “小曼别傻了,你们俩根本不是同一世界的人,从一开始你们就注定了要分开,不是你的,再强求也没有用啊。” 

  我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那是我第一次哭的时候没有声音。 

  一夜过后,我恢复了原先乱糟糟的卷发,恢复了大声说话大声吃东西的优良作风。什么狗屁“淑女”,都远远的滚到一边去,还有那个挨千刀的苏家扬,最好这一辈子都不要让我再见到他,否则他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当然,我也恢复了有暴力倾向的写作风格,照样在报道中言辞犀利,指桑骂槐,主编老爸也照样拿我没辙,且看在我失恋的份上对我格外温柔,天天中午都开车带我去我最钟爱的餐馆去改善生活。只是同事们说,我的生活状态丝毫不像是刚刚失恋,我把他们痛扁了一顿以后拍着桌子教训他们:“我是谁呀?即使是失恋了,也要失出风格,失出水平!” 

  这毕竟是我第一次失恋,还没什么经验,虽然电视剧看过不少也不能确定失恋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而且,是我被甩耶,我堂堂杨小曼的初恋竟然以被甩告终,这光想想就让人觉得格外不爽,于是我决定策划一个方案,让广大人民群众一致认为是英明神武、聪慧过人的杨小曼--我,由于无法忍受陋习种种的苏家扬,而及时悬崖勒马,果断的把他甩了,纵使他跪在地上求我也毫不心软,毫不留情,毫不回头! 

  但这个方案如何策划,我还没想到,不过没关系,以我的聪明才智,一定会想到的。而且我还需要一个军师,而军师的人选,又非我的死党小为莫属,于是那天下班后,我哼着小曲喜滋滋地跑去找小为。 

  刚走到小为上班的写字楼对面,突然看到小为一个人在街边的咖啡厅里坐着,当我正在想她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那里的时候,一个男人坐到了她的对面。哈哈,小为终于想开,要约会男朋友了,我暗自窃喜,正准备冲进去做一个“超级电灯泡”,眼前的景象却让我傻了眼,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家扬。 

  我呆了,不知所措了,他们俩人面对面坐着,做些什么我不知道,说些什么我也不知道,而我唯一知道的,仅仅是--我被耍了,而这个人,正是我自以为最好的朋友。终于意识到了,她为什么总是慨叹我和苏家扬缥缈的未来,意识到了她为什么煞费苦心的教我做一个淑女,意识到了她为什么总是拒绝一个又一个的追求者而保持单身,原来她早已有了心仪的对象,虽然那个人是她的好朋友的男朋友。 

  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十足的傻子,被人一步步地设计好圈套,还心甘情愿地主动往里跳。自己的男朋友被自己的好朋友看上,于是自己很大度地把男朋友拱手让人,我杨小曼的风格有那么高尚吗?他苏家扬拽什么拽啊,被一个聪明漂亮且温柔贤惠的女人看上了有那么光荣吗?我越想越窝火,越窝火就越生气,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在红灯状态下穿过了车水马龙的大街,径直走到咖啡厅门口,一脚揣开大门,直往里冲。咖啡厅内的店员看到我这副架势,以为遭遇了绑匪将被抢劫,吓得吱哩哇啦地乱叫,我瞪了她们一眼,“叫什么叫,黑帮电影看多了吗?我长得就那么像恐怖分子吗?”她们胆战心惊地点着头迅速逃离了现场。 

  “小曼!”苏家扬看到了我,起身站了起来。坐在他对面的小为也赶忙回头看,那表情,简直就像是第三者活生生被人家老婆捉奸在床。 

  “苏家扬你无耻!”我走上前正准备一巴掌抡上去,却被他习惯性地用手挡了回去。我收回蠢蠢欲动的巴掌,怒视着他,连看都没看小为一眼,他们俩谁都没说一句话,于是我对着苏家扬吼道:“你把我骗到手了,厌了、腻了、再一脚蹬开,现在又来骗我最好的朋友。腻还有没有人性?” 

  “小曼你误会了……”苏家扬的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但耳聪目明的我还是听得见的,“我误会什么了?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我咄咄逼人。 

  这时候我看见苏家扬求救似的看着小为,但小为却一脸无辜地坐在那里什么都不说,于是我也瞪大双眼看着小为,看看聪明如她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该如何应对,而她仍然只是坐着,什么也不说。我一把推开苏家扬,坐到了小为对面,语重心长地说:“小为,你可要睁大双眼呀,这个人是个骗子,你可千万别被他骗了去。”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甚至不知是哪个多管闲事的人拨了110,把警察都招来了。警察叔叔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干什么呢?通通给我带走!”于是很不幸地,我们三个“光荣”地坐进了110的警车被送到了附近的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由于在我身上找不到任何打斗工具,也并未在现场留下任何打斗痕迹,经目击证人反应,我也仅仅是踹了一下门,吼声比较震耳欲聋而已。于是本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原则,警察叔叔宽宏大量、网开一面在罚了我五百元后把我们扫地出门。 

  刚出派出所,小为招呼也没打一下就坐上一辆TAXI走人了,留下我和苏家扬两个木头桩子一样站在派出所门口对视。终于,他还是忍不住先开口了,“你轰轰烈烈的风格还是一点儿都没变啊!” 

  “怎么样?不服气啊?”我撅着嘴,心疼着刚从兜里转移阵地的五百元大钞。 

  他被我的样子逗乐了,噗哧一身笑了,“你还是这个样子让我比较习惯。” 

  “你找打!”我一拳上去,打到他胸前,他一把拉住我,大叫道:“怎么还是这么准啊?” 

  “废话!我是谁啊?”接着又是一拳。 

  后来,小为突然人间蒸发了,怎么找都找不到。苏家扬也向我坦白了他那天夺门而去只是因为公司里一些不顺心的事,搞得心情不好才对我发脾气,其实他事后是想向我道歉的,却又不好意思开口,而小为却在这时一次次地找他提出交往要求,把他弄得心烦意乱,不知所措,被我这么一闹,却使事情云开雾散了。 

  “那当然了,我多聪明啊?不使这招还真不成!”我突然收起了笑脸,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其实我每一次打你,都是因为我爱你,我打你打得越重,代表我爱你爱得越深,所以,你千万不许生我气,不许再抛下我走掉!” 

  他一把把我拥进怀里,笑着说:“拜托,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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